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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益洲位于南楚边境,靠近西蜀及西部众小国,是南楚最大的边境大城,经济繁荣,每年的税收占了国库的三成。

世人都说若是来到益洲,就一定要去一趟华源寺,不止是因为华源寺的签文灵验香火旺盛,更是因为华源寺有个流传很久的故事。传说华源寺的前身本是周朝的定王府,后来周朝灭亡卫朝建立,卫皇把定王府赐给了自己最喜欢的儿子瑞王,瑞王登基后,也不知是怎么了本该掌管后宫的敬敏皇后却入了佛门,瑞王心系敬敏皇后便把原来的瑞王府改建成了华源寺,供敬敏皇后修行。

定王本是周朝太祖最喜欢的皇子,自出生起就位定王修建了定王府,流传多年。为此华源寺虽是寺庙,寺中的景致却是极好的,幽雅高贵,让不少进入寺庙烧香拜佛的香客都忘了身处何处。

站在华源寺的门口,陈慕晗看着无数穿着舞烟纱罗裙的姑娘,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记忆中对于舞纱裙的美,只限于司徒大小姐那个远远的背影,和唐子衿言语中的想象,常年生活在乡下的她并不能够完全想象得出来,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观的欣赏到舞纱裙的美,舞纱星华果然名不虚传。

“敏儿慕晗,一会上玩香后你们记得跟紧唐小姐,好好的在厢房里呆着,这里人多,万一走丢了就找不回来了!”朱氏一手牵着一个跟在唐夫人的身后,虽是对着两人说,眼睛却是直直的看着陈慕晗。

陈慕晗无奈的点了点头,这话就是对着她说的。

朱敏儿乖巧的点了点头,“姑母放心,我一定会看好慕晗的。”

“我不会乱跑的。”陈慕晗心不在焉的回道。

在她的视线范围内,有一名身穿鹅黄色舞纱裙的女子正朝一个贵公子打扮的男子抛去了一个眼神,贵公子含情脉脉的也回了一个眼神,估计是看对眼了,姑娘小手一摇,手中的帕子轻轻的掉在了地上,贵公子见状,赶忙的捡起帕子追了上去。

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杂记画本也靠谱的,来寺院上香的不一定是善男信女,也可能是借着上香的名义来相亲的。

才踏进华源寺的门口,一个小和尚就迎了上来,说:“阿弥陀佛,唐施主,已经准备好了,请随我来。”

“多谢慧空小师傅。”唐夫人双手合十,朝着慧空弯了弯腰,扶着唐子衿的肩膀说。“这是小女,多亏了佛祖保佑,小女的身体已经无碍了,这次特地带她前来还愿。”

“你看那个姑娘好美呀!简直倾国倾城呀!”

“是呀,这样的颜色说是国色也不为过呀。”

耳边传来一阵骚动,陈慕晗只来得急回个头就被朱氏拉进了华源寺,只见一到淡黄色的身影立在楼梯的中央,那是司徒大小姐?

陈慕晗有些缓不过来,不敢相信她就是对着佛祖拜了几拜,添了一炷香,连签都没摇就被拎到了厢房。

“娘亲与各位夫人要在偏殿抄写经书为我们祈福,我们就先在厢房等着。”唐子衿从食盒里拿出了几样点心,笑着说:“华源寺的糕点是出来名的好吃,我们就一边吃一边等。”

三个姑娘都不太高兴,这和她们原先想的很不一样,本以为来一趟益州,虽是打着祈福的由头定是可以好好的在益州玩上几天,最少也能把华源寺逛个几遍,哪想至下船后就上了马车,朱氏不许她们趴窗口,来到华源寺后直接去了大殿上香,本来还以为上完香后可以好好逛逛这华源寺的,结果被送进了厢房。

对于这样的结果唐子衿并不意外,华源寺香火旺盛,人龙混杂的,要是有丫鬟婆子的陪同还好,可这次出来她只带了绿枝一个丫鬟,其他三个姑娘连个丫鬟都没带,几位夫人也只带了一个丫鬟,都在偏殿伺候着几位夫人,绿枝一个人哪里照顾得来四个姑娘,如此只能是待在厢房里等着了。

几番茶水下肚后,陈慕晗的肚子鼓鼓的,拍了拍肚子“我想去茅房。”

唐子衿扭过头去刚想叫绿枝陪着,却没见到人。想起刚刚好像是吩咐绿枝去给她们拿糕点了,回头对着陈慕晗说:“你先等等,绿枝回来了叫她带你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朱敏儿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服说:“不用麻烦了,我也想去,茅房离这里不远,我陪她一块去就好了。”

唐子衿想了想,朱敏儿是个稳重靠得住的,有她看着应该没什么问题。点头道:“那好,你们快去快回。”

“嗯嗯,我们很快就回来。”说着陈慕晗拉着朱敏儿的手,跑了出去。

“慢点,没人催你。”唐子衿无奈的笑笑。

出了小院,陈慕晗拉过一个小和尚问路,本是想着自己过去的,可朱敏儿说她们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的,不识路还是叫人带一下比较好。小和尚也好说话,一听她们说第一次来,就主动带着她们朝着茅房走去。

“好多人呀,华源寺的香火真旺,”在路过第五批人的时候,陈慕晗忍不住的感叹。

“是呀,华源寺真不愧是百年大寺”朱敏儿笑着着说。

“其实平时是没那么多人的,今儿只所以有那么多人,不过是想瞧一瞧传说中的京城第一美人长什么样。”小和尚笑着解释道。

京城第一美人?

还没等慕晗敏儿反应过来,小和尚只着前面几栋房子,说:“前面就是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啊噢”反应迟钝的两人点了点头。

完事后的陈慕晗坐在了旁边的石头上等着朱敏儿。华源寺虽只是一个寺庙,景观却是出了名的高雅,这不,连着茅厕都建在桃林的边上。

“啪。”的一声惊醒了发呆中的陈慕晗,陈慕晗站了起来,朝着发声地小心翼翼的移去。有三个貌似都穿着舞纱裙的女子。

“哎哟哟,瞧瞧这不是我们的司徒大小姐吗?裙子是怎么沾上了泥巴?哟这可怎么办?还没勾搭上王爷呢!衣服就脏了,听说这件舞纱裙是你在玲珑阁花了一千两银子特意买来勾引王爷的!这么不小心呀,该怎么办才好呢!哈哈哈哈哈哈哈。”红衣女子捂着小嘴大声的笑了起来。

司徒大小姐?今天早上小舟是的那个?看着身上的衣裙还真有点像,那旁边那个穿着紫色衣裙的是慕容二小姐咯?那这个穿着红色裙子的是谁?

司徒大小姐气红了眼睛,一双美目等着红衣女子。“柳如倩你太过分了!我司徒稀然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我?!”

柳如倩把头抬得高高的,满不在乎的说:"哟真是好委屈呀!我只是看不惯某些人明面一套暗里一套,不过是个庶女,还整天不要脸的想着勾引王爷,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配不配!"

“柳如倩别太过分!”一旁的慕容二小姐看不下去,冲着柳如倩大声的说。

"慕容静嫣你该不会想替她出头吧?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她们司徒家的丑事?她娘还和司徒夫人还是亲姐妹呢,趁着姐姐生病妹妹居然爬上了姐夫的床,呵呵,好好的正室夫人不做要去给姐夫做小,还逼走了自己的亲姐姐和司徒二小姐,也对司徒二小姐可是司徒府唯一的嫡小姐,逼走她你司徒稀然不就成为了司徒府唯一的小姐了吗?就是庶女也变得金贵了起来!母亲这般德行估计女儿也好不到那里去!这不,大清早的就跑到小舟是卖骚,慕容静嫣我劝你这种人还是要保持距离的好,免得惹了一身骚!"柳如倩讥讽的说。

司徒稀然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她抬起头努力的咽下难堪,高傲的说:“说了半天,感情柳小姐是为了王爷所以为难我呀!柳小姐还真够痴情的,一个四品文官的千金,不过仗着有个厉害的姐姐,整日里追着王爷身后跑。”

柳如倩原本扶腰的手也举了起来,好像要和司徒稀然拼命,“你!我才懒得和你计较!”突然画风一转,踏着小碎步走到了拐角处,拐角处居然站着一名男子!柳如倩搂着男子的胳膊娇声道:“表哥我的身子有点不舒服,我们走吧。”

男子沉默不语,扶着柳如倩的胳膊转身就走。

“王爷.”司徒稀然痴痴的看着男子的背影,刚想往前走,慕容静嫣侧身挡住了她。“稀然!算了。”

“静嫣,我刚刚表现得怎么样?柔不柔弱?”司徒稀然使劲的压下了心口的那股气。

“还不错,一看就知道是她在欺负你。”慕容静嫣叹了口气。“为了王爷你还真是拼了。”

“我这也是没办法呀!你说说论才艺我比她要强,论美貌论身材论身世我那样不比那个落魄户要好!要不是因为我知道王爷在附近,为了给王爷留下一个贤淑的形象我早就一个耳光扇过去了!呵呵不就是有个宠妃做姐姐,有什么得意的,下次我一定要她好看!”司徒稀然双手环胸不屑的说。

“不过是一个胭脂俗粉,也值得你那么费心思?要做就做得干净点别留下什么痕迹。”慕容静嫣扶去了袖上的花瓣,轻声一笑。“你瞧瞧那个柳如倩,长得丑也就罢了,还不会打扮自己,你瞧瞧她今天的打扮,头上带的珠翠宝石跟个老婆子似的,身上的那件裙子虽是舞纱裙却是最普通的款式,还是大红色的,俗气!就凭她也想勾引王爷,呵,也不照照镜子!你在看看你,长得好又会打扮,跟个仙女似的,你说王爷是喜欢她这个老婆子还是喜欢你这个仙女。”

老婆子?不至于吧!陈慕晗回想了一下那位柳小姐的打扮,头上的珠翠不多却很抢眼,一看就知道是个有身份的人,身上穿着红白交替的裙子,款式很端庄,没带项圈,只在腰间挂着一块纯白的玉佩,这一身打扮虽和活泼可爱青春挂不上边,还有些老气,但要说像个老婆子也夸张了吧!

反倒是这位司徒小姐就有些过了,司徒稀然身穿一件淡黄色的舞纱裙,抹胸绣满了花纹离得不近,近视眼的陈慕晗没看清,渐变色的裙子让本来就很仙气的裙子显得更加仙气,头上的饰物很仙气,像是精心打扮要去某场宴会艳压群芳。可这里是寺庙呀!

相比之下,慕容小姐的打扮要端庄优雅的多,淡紫色舞纱裙把她衬托得很优雅,简单有不失精致的头面把她整个人的格调都拉了起来,手腕各带了一只白玉镯子,优雅又不失青春活力。相信看到她的人都不会怀疑她是个身出望族的大家闺秀。

话说这两位小姐可真自恋...

们出去吧!听说那边有个院子不错我们去逛逛。”慕容静嫣牵起司徒稀然的手。

“好。”司徒稀然低声一笑,朝着陈慕晗的方向走来。

遭了!咋办?会被发现的!陈慕晗回过头,发现朱敏儿就站着她的身后。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敏儿你~。”

“你们两个在那做什么!”一声娇斥身从耳边传来。

陈慕晗转过身,看着脸色有些气恼的两人,脑子转得飞起。“两位姐姐我是和我姐姐来这里上茅房的。”说这指了指旁边的茅房。

“哦~是么?这华源寺的贵人很多,没事不要乱跑,免得冲撞了贵人”司徒稀然高傲的杨起下巴,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小鬼。突然她看到了其中一个小鬼手上拿着一个东西?帕子?有点眼熟?那是!

“呵呵。”司徒稀然脸色一变,语气也刻薄起来,“上完了还不快滚!那个乡村里出来的野丫头,一点规矩都不懂,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学坏的,怎么?穿得像个土包子似的还想学着狐狸精勾引男人?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这幅样子!想要做狐狸精也要有狐狸精的资本!哼~!”

陈慕晗的心头一凉,有些尴尬无语和不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绿裙,又看了看朱敏儿的小粉裙。为了陪唐子衿出门,她们可是把自己最新的衣服穿了出来,款式虽然普通,但很多小姑娘都是这么穿的,也不算很土吧?!陈慕晗想得很认真,连那两只骄傲孔雀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朱敏儿的眼睛有点热,陈慕晗知道她受伤了。

陈慕晗伸手轻轻的抹去朱敏儿眼角的泪痕,“敏儿不哭,敏儿最好看了,我们与她素不相识,她却出口伤人,什么才貌双绝的美人,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

朱敏儿握紧了陈慕晗的小手,看到了慕晗眼睛里的关切,“我没事,我们出来得太久了,再不回去她们会担心的。”

说着,牵着陈慕晗朝来的路上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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