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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章

大结局

与此同时,京都中那颓废了半年的叶宅骤然燃起了烈火,纵使天降瓢泼大雨,可那突如其来的火却是没有半点弱下的苗头,反而越剧越烈。

那几乎要燎天的火头引起负责安防的城吏,那城吏带人救火失败后,也顾不得仪容仪表灰头土脸的就跪在宫门外要跟皇上禀报,这时那跟了皇上十几年的宦官才发现皇上不见了,那宦官也是个机灵的,拖住了城吏,动用了所有的暗卫去寻找皇上。

得知寻到皇上的那瞬间宦官如临大赦,抱着把油纸伞一路小跑去接皇上,在看到皇上的那瞬间他愣在原地,不敢轻易上前。

他自打入了王府便一直在皇上身边伺候,皇上的脾性和习惯他了如指掌,就算是盛怒之中他上前一句话也是能浇灭两三分的火苗,不然这首席大太监他怎么会坐的这样稳当。

然而现下,他却僵在原地不敢上前,眼前的皇上太陌生了,陌生的他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了解皇上。

在那燕尾凉亭中,皇上瘫坐在地上,一个女子躺在皇上怀中,似乎怕那女子受了风寒,皇上将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仔细的盖在女子身上,两人浓情蜜意的紧紧偎依在一起,乍一看甚是恩爱。

那机灵的老官宦瞬间发现了事态的不对,那女子安静的躺在皇上怀中,任由皇上闻言细语的自兀说着情话,却是一点回应都没有,如同死人一般............

而皇上面色苍白,但神情却又如沐春风,眉间荡漾着宠溺和柔情,皇上帮那女子扶正鬓上的发钗,细细将那额间的细发捋好,看向女子时那眸中的倾慕如世间所有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一样。

哪怕那女子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他也愿意将世间最美好的东西捧到她面前,只为得她一个回眸,一个欢喜。

老宦官跟了皇上小半辈子从未见过皇上对哪位女子如此痴情,皇上对那女子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在老宦官看来无比诡异。

雨中站了一排拎着药箱的太医,一个接着一个为女子诊脉,而那正跪在女子面前的太医面色惶恐,浑身抖如筛糠,有恐引起皇上注意,极力的压制着内心的恐惧,哆哆嗦嗦的为那女子施针。

一个小太监悄悄退到他身边,伏在他耳畔说道“小的们来到时皇上便如此,皇上嘴角泛黑,似中了毒,小的们请来了太医,但皇上却不让太医近自己的身,要他们去为那女子把脉施针,说是那女子受了寒晕厥过去..........”

那小太监将声音压了又压,用了几乎不可闻的音量接着说道“可小的明眼瞧了,那女子分明已经没了气息,可怜那群太医横遭不幸。”

小太监不动声色的指了指梨园深处,老宦官顺着目光瞧了过去,只见枯手般的树丛中骤然寒光一闪,一抹鲜血在空中溅起一道绯色,鲜血迸溅在黑褐色的枯枝上,如一朵朵妖治诡异的桃花盛开枝头,他上前走了几步,探了探脑袋,看见的一瞬间足下一个踉跄,险些滑坐的雨地中。

梨园深处有个那凹下去的土坑还未被人整修,现在那土坑中扔满了太医的尸体,个个瞪圆了双眼,毫无生机的眼眸中充满了惊恐和狰狞,那密密麻麻的尸体看的他头皮发麻,心中不忍,踉跄着退后好几步。

没成想这动静惊扰了亭中的皇上,皇上寻声看来,不悦的低声道“你怎么在这里?大典上的礼服好了?”

那惊魂未定的老宦官猛然想起皇上之前交代的事情,稳了稳神上前道“回皇上,司制宫已经将俪妃娘娘的礼服送去了秋菱轩中,司饰宫的梨花惜凤冠也打造完毕,俪香宫中的修葺工程也就这两日便会结束,皇上你交代要找的大师也有了眉目,那位大师现在正在南阳,想来不过四五日便会来到宫中。”

“好,很好.......传朕旨意,宫中有喜,大赦,解除叶氏一族终身监制,赐还所有家产,叶氏男儿在边界有功,赐良田千户。”

那老宦官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亭中疯言疯语的天子,叶氏一族早在半年前便火浕灰冷,仅剩一个空头家主在宫中软禁着,而这位家主此时正躺在皇上怀中,生死不明,如此情景何来大赦只说。

“皇上,方才城吏来报,说叶家.....皇上!”

还不等他说完只见嘴角发黑的皇上两眼一闭,直挺挺的昏厥过去,太医乱作一团,把脉的把脉,放毒血的放毒血,在手忙脚乱的一番急救之后,太医长舒一口气,说是暂时没了危险,为了龙体还是回宫中彻底解毒的好。

宦官们询问似的看向他,他是宫中的大太监,皇上的心腹,此时身旁无主子自是他拿主意,他让人抬了龙撵过来,宦官们上前抬人,无奈皇上纵是昏厥了,但还是紧紧的抱着那已经没了气息的女子,最后只能将两人一同抬进了龙撵中。

皇上批阅奏折的莛阈宫中,窗前的书桌两旁累了两摞小山似得奏折,萧寒的冷风吹开了窗扇,那连珠似的急雨打湿了放置在书桌上的圣旨,那圣旨上笔墨未干,被雨水飞溅的瞬间,圣旨上顿时污了一片字迹。

圣旨上写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叶氏之女,聪慧敏捷,丽质轻灵,久侍宫闱,深慰朕心。着即册封为俪妃,赐俪香宫,钦此!”

在那火势燎天的叶府中,一颗发了嫩芽的香樟树还未被大火吞噬,那三个大汉都抱不过来的树上斜倚着一人,那人红衣蹁跹,眉眼妖治,叼着一片嫩芽斜倚在树枝上。

头顶下着瓢泼大雨,眼前燃着熊熊烈火,而那邪魅的红衣妖姬悠闲的倚在树上,既没被大雨淋到一处,也没被烈火迸溅一点。

一黑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毕恭毕敬的向他行礼道“宫主。”

他看了看独自前来的属下,心中骤然一沉,一丝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为何你一人前来,那丫头呢?”

只见来人面露一丝为难,沉默一瞬后便将事情娓娓道来“回宫主,属下在那约好的地方等了许久不见有人来,心中疑惑便悄悄潜进宫中打探了一番,原是叶家家主将皇上引去了梨园,又趁皇上不注意给皇上下了毒。但不知为何,她自己竟也服了毒,属下试过她的脉搏,已经........宫主节哀!”

红衣妖姬愣在那里,骤然反应过来,大怒道“那丫头居然骗了本宫............你,为何不将她带出来,宫中太冷,她不喜欢那里!”

“宫主息怒,属下也想,只是.....只是那皇帝死死的攥着她的手腕,属下实在是无处下手,宫主恕.........”

不等他说完便被那暴怒的宫主凌空一脚踹下树去,头顶人影一闪,只见宫主扬袖飞进大雨中,如一支血色的飞箭向那金碧辉煌的宫门破风而去。

那滚下树的黑衣人不敢耽搁,疾步跟在宫主身后,在那呼啸的寒风中他隐隐听到前方传来那咬牙切齿的怒斥。

“可恶的丫头,骗我就罢,可为何还是留在那囚笼中................”

那咬牙切齿的愤懑到了最后竟然隐约有些哽咽,听到的瞬间那黑衣人立即在心中否认,宫主表面上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实则是个铁石心肠,不为所动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伤感的时候。

想了半晌他最终得出的结论是雨太大了,自己耳朵里进了水。

那抹火红绕过正宫门步伐娴熟的在一处羊肠小道中转了几个弯,最后越过一座高高的城墙落在一个枯树纵横的荒凉小院中。

而那小院里的走廊下站着一个碧色的身影,见到那红衣越墙而来,没有惊慌失措的呼救,也没有急急忙忙的跑开,就在那里静静的站着,似乎就是等这抹身影出现,她才会站在这里。

她抬眸看向越墙而来的人,眸中的哀痛和死寂令人触目恸心,红衣妖姬周身一颤,心中如火一般的愤懑瞬间被腊月冰水浇了个透心凉。

“这是小姐临走前要我转交与您的,小姐说今生所欠,来生必还。”

一张信笺递到他面前,信封上写着几个还算是娟秀的小字“狐狸亲启”

他哑然失笑,到了最后,她仍是不愿叫他的名字。

雨越下越大,在那轰鸣的雷声中,昨日的烛前夜谈的回忆再一次涌上心头。

属下半夜来报,说是秋菱轩中的那位似乎发现了什么,独自呆在后院中,什么也不做,只是对空荡荡的墙头说“我要见你们宫主。”

他闻言抓着外衫就赶去宫中,当他落下墙头时只见她独自坐在后院,一只毛色银白的肥兔子正乖乖的躺在她怀中,享受着她温柔的抚摸。

对与他的出现她眸中没有丝毫波动,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淡笑,轻声道“你来了。”

她淡定自若,反倒显的他有些窘迫,似乎被人撞见了什么尴尬的事情,正当他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她怀中的兔子骤然蹦跶起来,仰着鼻子在空中嗅了嗅,喉中发出了“咕咕咕”的欢快声音。

她安抚着兔子因兴奋抖动的长耳朵,淡笑道“谢谢你送来的野味!”

兔子不明话中意思,还以为是在叫它的名字,伸着粉嫩的小舌头去添她纤细的指尖。

而他却耳垂通红,眸中有一丝被撞破的尴尬。

这兔子是他前不久抓到的,因为实在是太瘦弱了,他对其特意进行了严格的增肥计划,直到那兔子圆润的不能再圆润时他才满怀欣喜的将兔子放进秋菱轩的院中。

“.............咳!不客气,听说你找我?”

她点点头道“外面风大,我们进屋说吧!”

“好!”

屋中有些黑,放眼过去空荡荡的,只有一盏残烛在桌上摇曳着微弱的火苗,发散着不足一尺的光亮。

她拔下鬓上的素玉簪挑了挑快躺在灯油中的灯芯,火炉中的炭火发出了“噼啪”的声响,他站在一旁看着她,心中五味杂全,没了旧时的嬉笑打闹,相互调侃,现在剩下的便是相对无言。

深宫是囚,有的是冰冷和残忍,在囚里的她失去了眸中的流光溢彩,暮气沉沉的死寂让那绝美的容颜变得沧桑枯槁。

他探头左看右看,开口问道“你随身的丫头呢?”

“我与她说饿了,她去御膳房拿点心去了。”

他哦了一声,没了下文,她低眸看着怀中打哈欠的兔子说道“谢谢你这半年来的照顾!”

他愣了愣,随即便反应过来,本想玩笑说一句我是你夫君照顾你是应该的,但话一出口却成了另一句话“不....不用谢!”

这半年来,他往秋菱轩中偷塞了不少野畜,虽然都处理成冒失跑进来的,或是受伤进来躲难的,不想竟被她瞧了个明白。

“今日我找宫主前来,是有两件事相求,还望宫主看在师徒之情上帮我一把。”

她很少称他宫主,寥寥几次都是带着调侃的调调,而这次她的神情很认真,态度极诚恳,诚恳的如同陌路。

他心中骤然一紧,似被人狠狠攥在手中揉虐,他听见自己说“不要叫我宫主,听着不舒服。”

她沉默不语,忽又抬眸,眸中隐隐闪过一丝旧时的亮光“狐狸,帮我!”

那丝亮光点燃了久别重逢的情谊,他只觉心中似被一阵暖风拂过,十分舒服,他轻笑一声,眉间的又荡起了熟悉的妖治。

“好!”

烛光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又近又长,他坚定的声音在两人心中溅起一波涟漪。

“第一件事,我想请你帮我去查清叶氏一族是什么时候遭遇不幸了,这不幸的背后是谁出了手?”

他道“这事不用去查,我知道。”

从叶氏被抄家那天他便在叶氏中又安插了不少眼线,这半年来叶宅中遭受的一切,都有专人回禀他,她谁也没问专找他来,便是将全部的信任都压在了他身上,他很欢喜她能如此信任自己,这证明她心中还记着他,旧日的情谊也没有被她抛弃。

她想知道,他便悉数的告知她,她想报仇,他便倾力帮助她。

虽然他身份尴尬,也不愿与那人再有接触,但只要她想让他帮,其他的都不重要。

若是他知道自己这番话彻底让她失去了活下去的念头,即便日后她终身厌恶恨毒了他,他也不会吐露关于叶氏的只字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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