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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因祸得福

秦凝本不想要独孤惧的玉佩,但看看独孤惧早已进了客栈,只得作罢。

正在这时,街头突然又是一阵喧闹声传来。秦凝抬头看去,却是刚才那满脸贱笑的胖子正大呼小叫的领着那四名恶奴向这边飞奔而来,那随着胖子飞奔的一身肥肉似乎也应景的紧张了晃动起来。

此时几人已冲到了城门口,那胖子平时养尊处优,再加身材臃肿,一手撑着腰开始喘粗气,再也跑不动了。四名恶奴却已冲了出去。

此秦凝捡起桌上的纹银贴身放好,起身准备收摊。刚刚经过胖子身旁时,胖子突然变了脸色,喘息着大吼道:“那小子,给我站住!”

秦凝不知所措,转过身子,迷茫的看着眼前的胖子。

胖子看着转过身来的秦凝手中还捏着玉佩,胖子神色一变,劈手一把夺过玉佩,看了一眼便大怒道:“臭穷酸,活腻歪了?做贼竟敢做到少爷我头上来了!”

秦凝见到胖子,还不知这是清远场无恶不作的恶少高衙内,不知是因为羞怯还是饥饿而使得声音有一些颤抖:“我没做贼”。

此时,高衙内的四名恶奴远远地跑了回来,见着自己主人对着一名小乞丐横眉竖眼。几人立时默契地将秦凝围了起来。看样子,这样欺负良善的勾当没少做。

其中一名恶奴看到胖子手中的玉佩,惊奇道:“少爷,怎么这玉佩找回来了?难道是这穷酸秀才偷的?”

其实这几人也心知肚明,刚刚是一个丑胖子撞了自家少爷一下,高衙内平时作威作福惯了,见有人撞他一下,哪还吃得住气?当下便让几个恶奴上前给了胖子几脚,那胖子却也不恼,涎着脸赔了不是,这才消失不见。

高衙内才走几步便发现荷包和玉佩便不见了。知是刚刚那胖子动的手脚,是以追了过来。但平时这几人凶恶惯了,发现了玉佩,哪管是不是正主,逮住先打一顿再说便是!

“你们来得正好,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小贼,贱骨头,偷东西竟然敢偷到本少爷的头上来了!”胖子说着,狠狠瞪了一眼秦凝,赶紧将这玉佩系到了腰上,似乎这玉佩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一般。

“好啊,小贼,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连当朝高太尉之子你都敢偷,我看你是活腻歪了。”看那名恶奴怒气冲天的样子,似乎被偷东西的人是他一般,还真是忠心的奴才。

秦凝不愿和这群人争执,转头便想离开,但刚一转身想走,只觉背上一下剧痛,整个人失去重心,狠狠地摔趴在了地上。

这一脚踢得极狠,秦凝只觉喉咙涌上一股腥味,背上的骨头像是断了一般。秦凝强忍着站了起来,恨恨地瞪着胖子,一字一句道:“我没做贼,我没偷!”

“还敢嘴硬,那是什么东西?”胖子身旁的恶奴狠狠一巴掌甩在秦凝脸上:“妈的,揍不死你!”

秦凝只感觉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半连脸火辣辣地疼,但他还是狠声道:“我没做贼!”

“啪!”又是一巴掌,恶奴指着地上道:“你不是贼,那这是什么?你不是贼,难道这是天上掉下来的?”

秦凝这时才发现,刚刚自己倒地的地方,此时正有几块纹银,应该是刚刚掉出来的。

秦凝愣了愣神,脑中闪过独孤悲两兄弟的身影,似乎明白了什么。但立时又淡了下去,只是咬紧牙根不说话!

贱肉横生的高少爷见自己的玉佩也找了回来,早已不耐烦,此时一挥手道:“还和他废话什么,一个乞丐而已,给本少爷往死里揍,打残废扔出城去喂狗!”

…………

一天没有东西进过肚,独孤悲和独孤惧早已饿得头昏眼花。两人进入酒楼,上了二楼便点了一桌子菜,此时两人正对着桌子上的菜大快朵颐……

突然见一些食客纷纷离座,对着楼下指指点点,幸灾乐祸的笑着,似乎在看什么热闹。

独孤惧耳尖,快速吞下一大块鸡腿莫文蔚,这才抹抹满嘴的油腻,疑惑道:“哥啊,我好像听到那些人说什么穷酸秀才要被打死了,会不会是刚刚那小子?”

独孤悲正专心致志地对付一只猪蹄,含糊不清道:“唔,什么穷酸秀才?什么那小子?”

独孤惧摸出秦凝递给他的铜钱摊在手中:“就是刚刚给了我钱的那个!”

独孤悲闻言站了起来,将手中的猪蹄咬了一口,仍不忘抓在手中,这才发话:“走,看看去!”

“诶,来了!”独孤惧也不甘示弱,一把抓起一块鸡腿,跟着走到楼外向下望去。

独孤惧一眼便望见被痛打的乞丐正是秦凝,独孤惧整个脸涨得通红,眼睛里蓦然闪出一股杀气,一手抓住栏杆便要往楼下跳。

斜里伸出的一只手制止了独孤惧的行动,独孤悲摇摇头,伸回手压低声音道:“跟我来!”

独孤惧点头,强行压住心头的震怒,一言不发跟着独孤悲下了楼……

两人刚走到客栈外,便听到贱肉横生的高少爷说要将秦凝打成残废扔出城外喂狗的话。

独孤惧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一低头便要冲上去。

独孤悲拦住他,恶声低语道:“你就不能长个记性?你去将他们引到城外再动手!”

独孤惧胖脸上露出个残忍的笑容,狞笑道:“一会我要将这群畜生四肢捏断,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残废!”

独孤悲摇了摇头:“不好,不好,这样不好!”

独孤惧有些傻眼,正心想自己大哥什么时候突然变得心软了?这时听到独孤悲接下来的话时,独孤惧便乐了。

只听独孤悲狠声道:“连第五肢也给打断!”

独孤惧点头表示明白,大摇大摆走到那一脸贱肉的高少爷面前,一脸残忍笑容的高少爷有些愕然,不明白这长相猥琐的胖子怎么突然间走到他面前,还冲着他傻笑。呆了一下,立马发现,这不就是刚刚撞他的胖子么?

高少爷正待要招呼恶奴拿下此人,哪知独孤惧突然收起猥琐的笑容,恶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高少爷脸上。高少爷华丽地翻倒在地,吐出一口血沫的同时,还顺带吐出了几颗牙齿。

众恶奴有些傻眼,但立马反应过来,自己主子被打,若不将此暴徒当街打死,怕是他们回去也免不了被责罚。

四人刚恶狠狠地回头瞪着独孤惧准备动手,哪知道独孤惧冲着四人胖脸露出个难看的笑容,狠狠一脚跺向高少爷,再一转头撒丫子便跑。别看独孤惧也是一身的肥肉,这速度却极快,一眨眼便跑出了城门。四名恶奴不及多想,哇哇叫着追了出去。

高少爷只感觉嘴中一股子咸味,半边脸都麻了。

看着自己吐出来还合着血水的门牙,高少爷吓得六神无主,杀猪般叫着便要爬起来。哪知道刚起身一半,一只大脚便踩在了高少爷背上,高少爷整个人都被踩得趴在了地上,又是一阵杀猪般的叫声。

动手的正是独孤悲,他似是看不到高少爷一般,不经意从他身上踏了过去,然后扶起了秦凝。

秦凝见来人是独孤悲,不禁有种亲切之感,他冲独孤悲笑了笑,正待说话,独孤惧却拉着他,又是一脚踏在高少爷身上,还顺手将高少爷腰上的玉佩摘了下来随手放在秦凝手中。

可怜的高少爷直接被踩得昏死过去,独孤悲也懒得再痛下杀手,拉着秦凝便出了城门。

两人步行出了城门,独孤悲领着秦凝拐进了不远处的破庙。

秦凝见独孤悲驾轻就熟地在破庙中穿行,猜想两人平时应该就在破庙中栖身。

秦凝被独孤悲拉着一屁股便坐在了平时供放神像的位置上,神像却倒在一旁,看样子是像是被人推倒的。

秦凝毕竟还知道敬畏鬼神,他瞪大了眼珠,冲着独孤悲道:“咱们是不是换个地方坐,这对神仙也太不敬了吧?”

独孤悲漆黑的脸上突然闪现出一丝不一样的神采,有些狂放不羁,隐隐有着睥睨天下,傲视一方之感。

只是秦凝未能看明白这种眼神。

他淡淡道:“哼,神仙?神仙算什么?”说着,独孤悲看了看身旁倒地的神像道:“一个泥塑傀儡罢了,也只是无知村夫民妇会敬畏他们。”

秦凝听得独孤悲神神道道的言语,因为听得不明白,便也没去计较。再加上秦凝一直感觉背部和腹部疼痛异常,但他从小受惯了苦痛,是以一直忍着。直到现在弯腰坐下时,秦凝这才发觉不对劲。

一坐下便感觉背部和腹部像针扎一般疼痛异常,秦凝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弄得一声惨叫,独孤悲弯下身来,轻轻摸了摸秦凝胸口,闷声道:“有一根肋骨断了!”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跟着便看见独孤惧跑了进来。此时的独孤惧看起来狼狈之极,满身灰尘,大口大口喘气,衣服上还能看见几个脚印。

独孤悲有些愣神,疑惑道:“怎么搞的?”

独孤惧郁闷道:“哥啊,我被人揍了!”

原来刚刚独孤惧领着四名恶奴出城后,遵照独孤悲的意思料理完事情后又回去找秦凝和独孤悲,哪料到刚进城便被一脸猪头样的高少爷认了出来。高少爷此时身旁有不少人,应该都是闻训赶来的高府护院。

独孤悲听完大怒,恨声道:“几个护院就能把你给揍了?”

独孤惧委屈道:“可是对方有几个修道的杂毛,他们说什么不屑伤我这种凡人,只是揍了我一顿,幸好我跑得快……

独孤悲一抬手制止了独孤惧继续说下去,气愤道:“几个修道杂毛而已,看我去收拾他们!”

独孤悲刚抬脚,便听到秦凝弱弱的声音:“等等,等等!”

独孤悲停脚转头,只见秦凝吃力的说道:“刚刚我听说被打的胖子是当朝太尉的独子,现在估计他们早回高府去了。我在城里乞讨时听过,高府有修仙的道士,那些道士会腾云驾雾,吐气成电,十分厉害,还是不要去了罢。如果去了碰上他们,你肯定……”

后面的话秦凝感觉不是什么好话,便没有再说下去,但这话听在独孤悲耳中无疑是奇耻大辱。

独孤悲傲然道:“嗯,几个修道不成的杂毛道士而已,我还不放在眼中,我这就去让他们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独孤惧也赶紧拦住,压低声音道: “哥啊,难道你又斗得过那些人?”

独孤悲见秦凝正眼神灼灼看着自己,他脸色一红,挺了挺胸膛道:“我自有办法,你照顾好这小子便是!”

说着,独孤悲看了一眼刚刚因为挣扎着说话而精神萎靡的秦凝,掏出一个小玉瓶扔给独孤惧道:“这小子肋骨断了一根,让他把这个吃了!”

独孤惧看了看接在手中的东西,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大惊失色道:“哥啊,这……这……”

独孤悲不耐烦道:“这什么这,给这小子吃了就是!这小子的伤说起来也算因我们而起,我可不愿欠他什么。”

秦凝无语……

独孤惧望着独孤悲远去的背影愣了半晌,这才拿着玉瓶走到秦凝身旁:“小子啊,你可走运了,我大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种东西都舍得给你服用。”

秦凝看着独孤惧拿在手中的玉瓶,开口道:“这是什么东西?很珍贵吗?”

独孤惧一听,跳将起来,脱口道“何止是珍贵,简直是……”说到这,独孤惧似乎想到了什么,叹口气道:“唉,让你吃就是了!”

秦凝见惯了人心险恶,虽然对这两兄弟颇有好感,还是下意识摇了摇头:“我命硬,死不了,还是不吃了。”

独孤惧翻了翻白眼,心想道:“这小子耍我呢是吧?得了便宜还卖乖?”他强忍着想把秦凝掐半死的冲动,一捏秦凝嘴,然后将那晶莹的液体倒在秦凝嘴中,这才道:“吃就吃,哪来那么多废话。”

秦凝只感觉这液体入口即化,随即便是一股沁人肺腑的清香瞬时流遍了全身,说不出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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