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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见护花人(二)

江成咬着牙忍了忍后背刀剜般巨痛,正欲打第二个电话,没错,打给芳儿,却见芳儿已泪行行拉着神医嫂嫂奔了进来,见江成如此模样,心早碎了千瓣,早急地语不成词对嫂嫂哭道:“快!快!快!救!。。。”嫂嫂何许人也,不及江成反应,早抓了江成右臂,三指在脉间,迅速地按压,眉头紧了锁,锁了紧,突见她两行泪默默落下:“脉息全无,血已流干,却还有神采在庞,真乃神助也!不过就在顷刻间了,你有什么话赶紧对他说!”芳儿突转过脸去,不看江成,泪雨不尽;“都怪我,没看好你,让你跑了,才惹下这杀身之祸!你还有什么牵挂的,快告诉我,我替你办好!”江成笑看着芳儿:“谢谢你,原谅我的不义!我死后,如果可以,将我的尸骨葬在母亲坟旁,我便可以永远守护她了。另外,这张卡里还有2000多万,我没来得及交给青儿,你替我给她,作为对她父母和孩子的抚养费吧。我带走了一对父母的孩子,没告诉他们一声;我带走了一个孩子的妈妈,孩子一定很可怜!我很愧疚!”芳儿突转过身,扑上去紧紧抱住江成,委屈地大哭道:“青儿!青儿!你的世界里全是她,那我算什么?算什么?!你死了,她还有丈夫孩子,我有什么?!你让我怎么办?!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若死了,我就去杀了那个害人的狐狸精!”芳儿眼中突现狠狠凶光一道道。江成一听此语,不觉心痛地一阵阵气喘不及。芳儿见自己失语,气到了江成,忙哭着挽回道:“不!不!不!我会照顾好她的,她是你的一生所爱,只要是你的,我都爱!只是。。。”芳儿嗓子突哑哑地。江成强忍着赤骨之痛,对芳儿笑道:“芳,你说啊,”“你还欠我一个吻呢!”芳儿大哭道。江成笑道:“难得你还记得,你靠近来,我动不了。”芳儿满脸是泪地将脸庞靠近江成的嘴边,江成艰难地将唇柔柔地贴了上去,两行泪无声从脸颊滑落而下,只听“砰”地一声,那腹间的玉环瞬间炸成八段,散落一地,江成立时没了气息。斜斜地倒在了芳儿怀中,像个孩子般沉沉地睡去了。芳儿紧抱着江成,哭地死去活来,房外的邻居们听闻也个个落泪不止。一会儿120,警车都到了,各干其事,问了许多情况,芳儿一一如实作答。

再来说林青青被杨耀一干人强押回西安,青儿知江成必死于今日,早是生无可恋,只求早脱凡尘。一路上寻死几回竟不成功,回到西安及家中,突见自己孩儿,大哭不止,依依不舍,似又萌了生念。杨耀见妻子没了那寻死冲劲儿,想着江成已除,不觉大快!至于江成之死,到时候只言江成与一伙儿流氓火拼,各有死伤,定可过关。实在不行,让父亲动动关系,也是不难。正乐间,却突觉喉间有一异物上下不去,卡在那里,日夜不能食,不能躺下,躺下气若游丝,片刻没命!在医院请专家看了好几回,拍的片子堆成垛,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消炎药一把把吃,不轻反重!不消几日,人已如皮包骨头,死期将至。有几个兄弟见了怪异,对杨耀道:“恐是江成那恶魂不去,缠了你,你不如去求求嫂子,看她有什么办法。”杨耀眼见着一日日那过世的亲戚大白天走来走去向自己打招呼,惊得七魄飘忽,知大事不妙,一把泣一把泪跪在青儿面前磕头求救讨法子。青儿看都懒看一眼,但事该有巧,也许杨耀命不该绝,青儿的孩子突跪在了母亲面前,大哭道:“妈妈,求求你,求求你,救救爸爸吧。。。”青儿本是心软,被孩子真情一触,自是动了几分恻隐之心,转过头,泪流满面道:“你求我,我也无法,只是那江成在世时,常说自己是南方火德真君之子,你可跪向南面,谦谦地说些原谅道歉的话,看他是否解气。”杨耀照做了数次,却依旧如原样,随哭道:“他不原谅我吗??!!”青儿听闻泣下泪来:“他一生视我至贵如己命,他虽死,却还一定记挂着我的安危。你可再跪,向他赌咒发誓以后再不打我,善待我,也许可以!”杨耀忙依言,跪地落泪举誓道:“江成,我以后要替你照顾好青青,若再打她,耍酒疯,对她不好,将不得好死!”话刚落,只听“咚”地一声,不知怎的,房间里的一个花瓶自己倒了下来,砸在地上,碎成了渣渣,水流了一地。杨耀突被吓了一跳,回过神儿来摸摸喉间,大笑道:“好了!好了!真好了!”狂奔出了家,向众兄弟道喜去。

青儿此时却突如疯了一般,死心又生,生了又死,眼角渗出血来:“成儿啊成儿,明天的早晨谁还会为我早起做五花八门的可口早饭,谁又会为我将洗脸水试地不冷不热刚好,将我当孩子照顾宠爱,那发卡的味道谁又迷恋地痴痴,没有你洗脚的温柔,漫漫长夜我又如何度,半夜的被子掀掉了,谁又笑着不厌其烦为我盖好,你既然还在我身边,那就带我走吧,好吗?我求你了!”

又过半月间,芳儿不远千里将成儿的遗骨安葬在了他母亲坟旁。找到林青青,将那存有巨款的银行卡交其手上,复述了江成临终时一应的愧疚,青儿听了,也不言语,只是落泪。芳儿瞪了眼林青青,心语道:装什么假慈悲!一个男人为你死地那么惨,还把所有的钱都留给了你,凭什么!我若是你,不用别人动手,先宰了杨耀,然后挖个坑儿自己把自己埋了,你道好,江成一死,又和你孩儿爹同床共枕秀起恩爱了!我也从来都不是败给你了!要说输便是我从一开始就不该爱上那小子!转过身泪雨潸潸,从此便消失在了人海中。

芳儿走后,青儿不久便消失了。杨耀在这个城市找了几回不见,此时恰有人给他介绍了一个如花似玉的护士,他的心思也渐渐转移了过去,最后竟也无人问起青儿的消息了。据青儿妈妈邻居讲,青儿给家里买了好多房子,连同江成父亲江利卖出去的那套高价也赎了回来,里面摆放着江成和他母亲的灵位。自己独自一人又去了什么凤凰城打工,一直没有回来,竟然连自家的孩子也不要了?这个女人心可真狠呀!又听说她在外边死在一个凶宅里了,那房子整日间闹鬼!有人还见那死了的江成和她手拉着手晚上散步呢,你说诡异不诡异!

杜娘自那日知江成永不回来之后,每日从晨至昏将自己锁在房间不吃不喝,半夜间却大哭大闹,众人皆以为她疯了。父亲为其看视几回却也只是老泪纵横:心病还须心药医呀!就这样,又过数日间,杜娘仍米水不进,已瘦地躺在床上翻身不得,父母亲守其旁,自是心如刀绞,泪流不止,忽见杜娘猛地坐了起来,也不落泪,痴痴地笑着,嘴里楠楠道:“江成!我终于等到你来接我了!”脸上泛着从未有过的灿烂,下一秒,突一头栽了下去,眼角滑落下一生最后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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