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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永远有我陪着你!

是啊,狼,我们去滑雪!我们一起去滑雪吧!我来带你一起,站到那座雪山上,最高的地方!

可……狼,我的狼啊!你怎么了?暴躁易怒都得不像你了!

我知道,你不开心了!你在恐慌吗?是害怕回不去了吗?可是,狼,你知道吗?来到这儿,我很高兴……离开那个地方,我很高兴!

我要是这样说给你听,我猜,你应该不会有什么激烈的反应,但你会变得更加沉默吧,因为……

但狼,你知道的,我了解你,非常的了解!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在那个惨烈的世界里挣扎,满眼杀戮,满手血腥,在血泊废墟里,艰难地残喘苟活。我们在尸骨堆积里建立的默契,让我了解你的一切心情,知道你的全部想法,看得懂你的所有眼神……我是这么的熟悉你,熟悉得就像是熟悉我自己……我也知道,你懂我的心思,一直都懂,可也……一直都不愿面对……

但我不伤心,真的,因为,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之前就说过的!

我永远都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的样子。在那个大仓库里,我们和那么多同样被抓来的小孩子关在一起,黑暗暗的光线里,我一眼就看到了你!那一年,我记得清楚,你五岁,我七岁……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你,也许,可能是你表现得太不同了吧!其他的小孩子,不是在哭,就是在叫,我,我当时也害怕地在哭,只有你,就只有你,自己蜷缩在一个角落里,睁着一双亮亮的眼睛,安安静静地看着,很冷漠。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可你的眼神,完全就不像一个孩子,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就像是透明的玻璃球,静静地、冷冷地映射着眼前的一切……

那时的你,也很狼狈,头发乱糟糟地粘在头上,巴掌大的小脸上,也布满了污垢和灰尘。还有,还有你身上穿的衣服,已经很破烂了,也脏兮兮的了,空荡荡地挂在瘦小的你的身上,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而且样式还很奇怪……

我那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你对我就好像有着巨大的吸引力,所以我就哭哭啼啼地朝着你靠近,而你,也慢慢地抬起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我……

那一刻,我就在你透明玻璃球一样的眼睛里,清楚地看到了满脸脏污和泪痕的自己,也是在那一刻,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烫烫的,几乎溢满了我的心的冲动……

我没有再从你身边走开,一直都没有,尽管,那时的你,还冷冰冰的,像没有温度。可我的心里,始终有一个诺言,我守着它,用我最虔诚、最赤裸的一颗心守着,这么多年,从未改变。可我也说不清,我守着的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一切,只因为是你……你说,我对你,到底算不算是一见钟情呢……

知道吗?其实,我也有后悔的事情……一别三年,再见到你时,我感觉到了你的变化,即使你从来都不说那三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知道,你眼睛里的阴霾,都是因为一个人。也许……你是真的动心了吧!所以,才会对那个人的死,一直耿耿于怀,无法忘却……

刚才,我在你的眼里,看到了不安、愤怒,还有……绝望……

可……狼,我的狼,别那么绝望,我看了会疼……满手血腥杀戮的我们,不是早已经看惯死亡了吗?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应该……没那么重要了吧……

看到你像一个困兽一样,绝望的嘶吼,我只能沉默,因为我无力帮你,也无法帮你,甚至,我的心里还存着一丝窃喜,我恨不得你能永远远离那个地方,永远远离有关那段记忆的一切东西……那样,你是不是就能慢慢地遗忘,慢慢地放下了呢……

生活可以重新开始的,而且已经重新开始了,别再想着找出幕后凶手,别再想着报仇,也别再禁锢着自己,囚禁着自己了……你是你自己的,你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的……

我想陪着你,一直陪着你,就像以前一样,远远地看着你,守护着你,我不在乎用什么样的身份呆在你身边,我只要你能放下一切枷锁,任情地享受活着的感觉……

狼,你是狼,你可是骄傲的狼王!不要让自己迷失在自己的心里……狼,我的狼,你知道,我绝不会让你孤独……

迅疾的寒风,凌乱了那一头妖冶鬼魅的蓝色碎发,狐狸侧头,凝视着身边的狼,目光里,是集中他全部生命的,最纯粹的微光……

雪山顶上,有两道飞跃的残影……那是他们,留给这片茫茫雪海的最后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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